舒伯特天鵝之歌演唱、伴奏之論釋

【作者序】

從十八世紀三十年代到十九世紀二十年代，這一百年來的維也納，神奇地出現了四位非凡的音樂奇材：海頓 ( F.J.Haydn 1732-1809 )、莫札特 ( W.A.Mozart 1756-1791 )、貝多芬 ( L.v.Beethoven 1770-1827 ) 與緊接而來的舒伯特 ( F.P.Schubert 1797-1828 )。這些曠世的藝術大師，創造出許多偉大的音樂鉅構，在當時不僅爲維也納赢得小小的古希臘文藝之都美譽， 也把維也納建立成一個千古不朽的音樂世界。

聲樂樂曲是舒伯特最成功的創作，在他短暫的三十一年生命中，神奇地譜出六百多首美妙的藝術歌曲，被世人譽爲歌曲之王。舒伯特的音樂天稟與超人的藝術才華，似乎是與生倶來的，他最早的四首歌曲：「哈格爾的嘆息」( Hagars Klage )、「少女之訴」( Des Madchens Klage )、 「送葬幺]想曲」( Eine Leichenphantasie )、「弑父」( Der Vatermorder )，是他十四歲所譜寫，而那非常出名「紡車旁的葛麗貞」( Gertchen am Spinnrade ) 是他十七歲的作品，那首不朽的「魔王」( Erlkonig )是十八歲寫 的，可見年輕時的舒伯特，音樂就像他的語言似的流暢，音樂的構思豐富得像泉水般湧現在五線譜上，變化多樣，色彩有的鮮明，有的暗淡，像每個音符都有著生命，他融合了詩與音樂，對詩詞的詮釋具有特別的智慧， 能在歌曲及伴奏美妙的掌握詩詞的詩情畫意，創造出許多生動感人的作品，爲德國以及後來的藝術歌曲，開創了一個新的紀元。

多年來我探討舒伯特的聲樂創作，曾經將他的早期歌曲、「魔王」 ( Erlkonig )、以及兩部聯篇歌集：「美麗的磨坊少女」( Die Schone Mullerin )、 「冬之旅」( Winterreise ) 的研究分別寫出。我覺得舒伯特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年，在靈感上得到的啓示最爲豐富，一八二八這一年的創作成就尤其輝煌，先後完成的作品，計有美妙非凡的弦樂五重奏、偉大的 C 大調交響曲、最後三首優異的鐧琴奏鳴曲與二十首藝術歌曲，其中多數是非常突出的，特別是他最後的聲樂創作一一 「天鵝之歌」更爲偉大。

「天鵝之歌」( Schwanengesang ) 猶如舒伯特聲樂創作的完結篇，也是他的辭世之作。我 決定將對它研究寫出，希望對歌者與伴奏有所幫助，也使愛樂者對舒伯特的藝術歌曲加深認識，而也是我自己對舒伯特的三部聯篇歌集研究的一個結束。對音樂愈研究，愈欣賞，愈感覺自己所知有限。疏漏之處在所難免，尙請方家不吝指正。

本書德文歌詞之中譯，蒙留德、奧十餘年之鋼琴家陳淑嫒小姐校正， 特此致謝，並感謝外子陳降任先生予我鼓勵及協助謄稿、校正及出版事宜。

陳明律謹識
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於台北

【作者簡介】

陳明律 / 花腔女高音
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音樂系聲樂教授
國立台灣師範大學音樂系畢業
奥地利國立維也納音樂暨表演藝術大學音樂院研究
曾任台灣省交響樂團首席女高音兼合唱團指導
一九五八年秋美國國務院派遣名指揮家約翰笙 ( Dr. Thor Johnson ) 博士蒞台執導演出歌劇，應邀出任女主角，爲台灣第一次演出西洋歌劇

著作：
華格納與歌劇
舒伯特的早期歌曲
舒伯特的魔王之研究
舒伯特聯篇歌集「美麗的磨坊少女」演唱、伴奏之詮釋
舒伯特聯篇歌集「冬之旅」演唱、伴奏之詮釋
舒伯特「天鵝之歌」演唱、伴奏之詮釋
中國藝術歌曲唱片三張
世界名歌唱片及錄音帶各一張
中國名歌唱片及錄音帶各二張

 【目錄】

揷頁一作者簡介
挿圖二作者攝於舒伯特使用的鋼琴旁照片
揷圖三一八二九年「天鵝之歌」歌集初版挿圖
揷圖四舒伯特畫像
揷圆五維也納舒伯特之墓
揷圖六雷爾斯塔勃畫像
挿圖七海涅畫像
挿圆八塞德爾畫像
序
壹、「天鵝之歌」歌集探討
貳、雷爾斯塔勃的七首歌曲
　一、愛的訊息 ( Liebesbotschaft )
　二、戰士的預感 ( Kriegers Ahnung )
　三、春的渴望 ( Fruhlingssehnsucht )
　四、小夜曲 ( Standchen )
　五、逗留 ( Aufenthalt )
　六、在遠方 ( In der Ferne )
　七、吿別 ( Abschied )
參、海涅的六首歌曲
　八、亞特拉斯 ( Der Atlas )
　九、她的肖像 ( Ihr Bild )
　十、漁家姑娘 ( Das Fischermadchen )
　十一、城巿 ( Die Stadt )
　十二、在海邊 ( Am Meer )
　十三、化身 ( Der Doppelganger )
肆、塞德爾的一首歌曲
　十四、飛鴿傳書
伍、辭世的歌集
附錄、參考資料
　(一) 外文部分
　(二) 中文部分

 【內文選讀】

壹、「天鵝之歌」歌集探討

「天鵝之歌」( Schwanengesang ) 雖然不像「美麗的磨坊少女」( Die Schone Mullerin )或「冬之旅」( Winterreise )那樣，是有連貫性的聯篇歌集，可是它卻是一部令人喜愛，包含廣博的歌集，即使作曲家沒有顯示那 是屬於聯篇歌集的意思，甚至連「天鵝之歌」的名稱，也是出版家爲它取 的，可是在人們心目中是常常將它們串連在一起，看成爲一個整體。我們 不該忽視其中任何一首歌曲，那將是非常迫憾的，因爲這些歌曲也和舒伯 特其它歌曲-樣的優美，還有那些主題的範圍廣泛，曲式增加緊張的表 現，進入一個新的理解範圍。

詩聖華茨華斯 ( W.Wordsworth )他認爲舒伯特的「天鵝之 歌」，每一首歌曲都是極佳之作，簡直優異極致，可以說舒伯特已經達到藝術的極限，他將旋律、伴奏與詩篇完全融合於一爐，結合成一體。他以 內心清澈而溫和的情緒，對人生懷著忍受與喜悅，因此舒伯特這些最後歌曲的創作技巧，顯得比他以前譜的更爲脫俗、懇切而偉大。

這些音樂的表現，由於經過繁雜的提煉，變得單純、精巧又深切，他 的技巧更臻成熟，內心的一些激動及對詩詞的狂熱，就正如孟它格 ( C.E. Montague ) 寫的詩句：
「像新的啓悟與快樂之門，在你周圍打開了，一種神秘的解脫或力量，似將來臨。」

這些歌曲裡含有一些滿足，一些意味深長的諷刺，它們不僅是華美與含有慰藉，而且像是在不確知的陰暗遠景裡，透入一線光芒。

「天鵝之歌」好像不太容易立即被大衆接受，它的旋律雖然和諧，暢流著喜悅與快樂，但是大多是悲劇性的歌曲，簡潔與含蓄。它的和聲常是 自由、銳利與緊密，它的曲式是完美無瑕的。

在這些最後的聲樂作品裡，還有一些値得探討的先是變調：...